第151
根本无处可躲。
颜竹便闭上眼睛,颤抖的受下这一吻。
那一刻,她不知她是紧张多,遗憾多,还是委屈多些,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间变得很大。
宋温凊比上次多了些花样。
先是轻轻含住,而后是抿,像小狗一样舔舐,中间可能还夹了些啃咬。
但颜竹都不在意了。
她的灵魂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沉醉在这个吻里晕晕乎乎,另一半感受着身体的僵硬,察觉自己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杵着,又惊讶发现四肢却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情绪发软。
她一个人就这样被割裂开来。
她迷迷糊糊的,同时还禁不住去想——宋温凊是在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我最契合的肉身
当“江平舟”从混沌中睁开眼睛时, 祂看向了南方,那里是祂的女儿所在的方向,祂的妻子也在。
作为魔神, 虽世人皆认为祂是魔,但“江平舟”确属神格, 但无论是神还是魔, 都不会有人类的情感。“江平舟”只是借用了世人的称呼以“妻子”、“女儿”来代指宋知月和宋温凊。
祂并不完全清楚这两个词所含的意味。
不过, 之前的“江平舟”是懂得的。
在祂舍弃了魔神记忆,入尘世, 真正以江平舟的心臟去感受一切,做人的时候。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兴许已经过了几十年, 甚至百年。放在凡俗生命身上, 这已是他们大半辈子的光阴,漫长得连记忆都斑驳。但是对于一个神而言,几十年、几百年与千年没有什么差别,仅是一眨眼同一呼吸的区别。
所以“江平舟”仍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段时光, 祂清楚的记得,祂以“江平舟”, 以人的身份存在了一百二十三年,便也与宋知月相识了一百二十三年。
一百二十三年同样短, 只是对成为了江平舟的祂来说,好像真的有大半辈子那么久。
直至现在, 魔神都觉得那段仅有一百二十三年的光阴占满了祂的一生。
祂从梦中醒来,脑中残存着昨日旧梦, 铺就好的场景未消,有人长着张熟悉的脸唤他快去喝酒。
于是, 一种魔神许久没尝到的感觉淹没了祂,胸腔里早已不跃动的心臟无端的刺痛起来。
魔神低了头,散乱披在肩头的发丝顺势滑落,触及到腰间。他伸出江平舟的手慢慢抚上泛疼的胸口,闭上眼睛,咧嘴笑了。
也许祂做了一件错事,祂不应该为了一把神器舍弃记忆成为“江平舟”,以至于,即使脱去了人类的壳,祂却永远变不回了魔神。
江平舟在许多年前只是他自己,一个北洲的某个大家族的世家子弟,前途光明的正人君子。
他有极好的出身,极高的天赋,极佳的性情,他顺利的长大成人,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天才、君子。料想,他的余生也会如此顺遂。
可惜,命运给予人的一切礼物后面都预设了对等的苦难。
这实在是副极好的皮囊。
在仙魔大战中势力损失殆尽,自身也快泯灭,仅余了一缕气息逃出,在修仙界某处蛮荒之地苟延残喘数百年终于恢復了些气力的魔神看着“送上门来的猎物”这般想。
祂满意这副肉身。
那便夺过来。
便行动。
没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江平舟不再是江平舟。
可魔总是贪心的,它们没有情绪,它们是汇聚了人、妖兽,甚至是仙的欲望的扭曲之物。魔神也不例外,祂不满于隻夺舍一个修士,便转头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魔神从江平舟的记忆里得知,那个人是个魔修,名叫灵均。
先闪过来的词语倒不是魔修,而是“兄弟”二字,心臟同时跳了一下。
魔神没有在意,祂衝过去啃咬已然昏迷的灵均的血肉。
这是个好机会。
祂本就虚弱,刚才又因夺舍江平舟消耗了气力,现在已不剩下什么灵力,如果对方一直昏迷,倒是方便祂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惜,也许灵均气运未绝,竟及时醒来,拚尽全力阻挡了祂。
夺舍过程中不能被打断,魔神便受了反噬,也因此元气大伤,本就千疮百孔的神魂又一次破裂。
祂同样给他下了诅咒,日后,仅需一滴血便能杀灭对方。
只是,夺舍失败带来的反噬比魔神想得还要严重,祂迫切地需要吸食仙人的血。
但那群仙,早被仙魔大战的惨烈吓破了胆,封锁仙道,与人间隔绝已有上千年,现在的世间根本不会有仙人存在。
魔神只能回到祂修养了百年的地方继续修养着……
事情的转机是在某天毫无征兆到来的。东方似有神兵出世,霞光将现未现,气息稍露随即便被遮掩。
魔神咧了唇,祂识得刚才的气息。
是神兵利器,在天上也极有名气,源于上古,曾砍下上一代魔神的一隻手臂。
魔神没有犹豫,祂以人的形态站起身,穿过混沌的空间奔赴东方,去寻找自己许久未见的太衍剑。
祂看到了一队少年,两男两女,为首者丰神俊朗,生着一双鎏金色瞳,太衍剑便背在他身上。
魔神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有种古怪的预感,当时,祂便想——我应该立刻杀了他。